莫尽言一下子愣住了，这声音，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他抱住许哥的手松开了，许哥落到了地上，用没受伤的翅膀撑住身体，非常不满地叫了几声，蹦跳着离开了两人脚边。
“千真万确。”船是我造的，难道会不知道。
陈良小心地问：“大人，若是查到เ了该怎么处理？说起来今天也算是他们帮了我们。”
“糟糕，水师来了，赶紧去通知大家从北面离开，悄悄的，别与官兵正面对上了。”
“啊？！这、这是怎么เ回事？”江夫人吃了一惊，这才多大的年纪啊。
“这也不是我的银子，是关龙飞叫人送来的。”
莫尽言笑了一下，这算是拉自己入伙吗，道：“据我所知，关爷做的这都是违法的买卖，私留แ海船、私通外商，查出来哪一条都是死罪。你这么就跟我交底了，不怕我是官府的人？”
陈平生缩在莫尽言身后看那两ä个海盗，索瑟地问莫尽言：“小莫，他们叫你什么เ呢？”
两人死死抱着浮ด木，随波逐流，想等强风过去。然而风力好不容易减弱下来，倾盆大雨又接踵而至，将人打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许哥的羽毛全都湿透，根本连飞都飞不起来了。
另外三人大惊失色，知道遇上狠角色了，不敢恋战，转身就往河边跑。然而河面上已经成了一片火海ร，哪里还有船的影子，莫尽言在身后哈哈大笑，刀一收，再次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射中一名。另外两个急于逃命，也顾不上春寒料峭，“扑通”“扑通”都跃入了江中。
庄进喝了一口药，闭了下眼睛：“难为你了尽言，师父快要不行了，要去陪你师娘和许哥了。”
庄许摆了下手：“回去吧，我得上船了。替我跟爹捎个话，我明天就回家了，我想吃我爹做的煎河鳗了。”
莫尽言将自己的东西放好：“师父您放下吧，我来。”
庄许啐道：“你这是什么鬼办法？！”
庄许道：“不是倭贼，那八成就是海盗，要么เ就是走私货的海商。此处已是海禁禁地，渔民是不会来此捕鱼的。”
良久，桌子后面都没有动静，屋子里越发黑暗了。孟长龄在外面等得心焦，大声喊：“尽言兄！尽言！你还好吗？”
忽然一阵疾风吹过，松油火把摇曳得几乎要熄灭，紧接着一阵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温建板着脸冷哼一声：“这个ฐ时间你不在操练场操练，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到เ处撞什么呢？如此冒失，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端方！”温建本来对孟长龄的印象已๐经略有改观，如今见了他操练时间开小差，不由得怒火又上来了，劈头盖脸地批评了一通。
便不管莫尽言和孟长龄正在说什么เ，大咳了一声道：“小言，我爹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去瞧瞧。”
莫尽言道：“师傅们今日也累็了，我领大家去歇息吧，等明日咱们再来商量具体细节。”
莫尽言冒出一股强烈的愿望，想自己造船，哪怕是极小的走舸，也总比在岸上眼睁睁看着倭船从眼前溜走要强。
正跑着，对面的锣鼓声又响了起来，每一声间断的时间比较长，这是倭贼撤退的信号，庄许带着人在江边停下来：“倭贼撤了，等一等，看他们会跑往何处。”
待所有的人射完十支箭，结果已定，除了莫尽言，这二十人竟无有再射中铜钱的。
一干人都不再言语，纷纷安静下去，继续比试。
莫尽言走过去，推着庄许：“许哥，哥，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洗好了。对了，你先去炒菜吧，我饿了，想马上就能吃饭。”
钟勇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和几名武官走了。
钟勇讲了一番鼓励的话后，宣布比试开始，鼓手擂响大鼓，大家各就各位，开始比试。比试分为ฦ四个环节，角力徒手搏击、牌刀、长枪与弓矢。每天比试一个项ำ目，分四天进行。赛制采用循环制，两两相博，点到为止，优胜者抽签继续搏击，直至最后胜出，也就是说，最后的胜者，才是真正的强者，因为他要从第一场比试到เ最后一场。
林教头放下箭：“射箭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要领，就是搭箭、弯弓、瞄准、射箭，大家方才看我射的，是不是很简单？”
跑完之后，许多人连澡也不洗，直接累瘫在床上了。这天晚上，新兵营地显得格外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睡得人事不省，没人注意到有一个人悄悄地爬了起来，趁着黑夜，溜着墙根，往营外跑去。
这一次庄许他们还是驾了楼船去巡ำ防的，只是楼船大则大矣，行动却远不如小船那ว么灵敏迅捷。倭贼的快艇行动如飞，一干水师官兵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船如泥鳅一般滑溜，掠过江面，消เ失在入海口，再无踪迹。
“小言，将你刚才的白鹤拳给我再演练一遍。”庄许一看莫尽言练完整套拳，便立刻出声叫住了他。
陈良低着头，苦涩地说：“上月初五，倭贼袭击江口村，全村村民死亡近百，仅有三十几人幸免于难，还有十几名妇人失踪。大人要找的聂大夫和莫公子，都没能幸免。”
莫尽言固执道：“许哥，劳烦你帮我要回来吧，有一天，我会将它还给它的主人的。”
俞思冕知道，这孩子还是放不下那份心思，怕与自己呆着不自在，便干脆不去了。他想了一下，说：“小莫，你若是不愿意跟着大哥，那先跟我去城里，我去跟朋友借点钱，这阵子你为了我，实在太让你破费了。”
俞思冕听不到莫尽言的反应，心里稍稍有些不安，会不会伤到他的心了？“小莫？”他不安地开口。
莫尽言有些羞愧地说：“我去外头凉快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莫尽言偏着脑袋嘿嘿笑：“大哥肯定不会让我做坏事。”
俞思冕有时候还会指点一下莫尽言，教他习武，不过到底是时间有限，除了一点基本招式的路数，他还没能练出什么来。
莫尽言跳到岸上，伸手扶了一把俞思冕，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爬上了河堤，到了橘园边上。莫尽言垫脚看了一下：“俞大哥，前面是不是有个茅屋？”
莫尽言头一次见到俞思冕露出这种幼稚可笑的表情，笑得打跌：“我从来没听说过萝卜还能生吃的。”
莫尽言回过神来，反手抓紧俞思冕的手，带着他摸到窖口，小心地移开石板和稻草，钻出了地窖。外面月亮已经西陲，星光闪烁，夜风从江北吹过来，隐隐能ม嗅到一些焦臭的味道。
几个人匆匆到了村后的小山边，这一片堆了不少稻草和柴堆，是村里人的柴草堆放地。莫尽言松开俞思冕的手，将老人放下，然后移开山坡前的两捆稻草，搬开隐藏在草后的一块片状石头，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来。莫尽言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土，往里面一撒，一会儿从里头窸窸窣窣跑出来几个小东西，飞快地从几人的脚๐边溜走了，把俞思冕和聂芸都吓了一跳，聂芸还小小惊吓出了声。
聂芸看见了俞思冕手里的船模，露出惊异的表情：“俞公子，你怎么把小言的小船拿出来了，他小气着呢，平时都锁好了不让人看的，更别说摸了。”
俞思冕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许哥的脊背。
“许哥可厉害了，它会捕猎，还会帮我放哨报信，特别ี警觉。”莫尽言骄傲地夸道。
俞思冕看着膝盖上的许哥，他们都不在小莫身边的日子，就是这个小家伙陪着他呢。他伸出手指，在许哥的小脑แ袋上摸了摸，心里满是感恩。
“你也去梅花所从过军？”俞思冕问道。
莫尽言抓住俞思冕手里的木棍：“俞大哥，翻个面，都快烤糊了。”一边帮他翻面，一边从怀里摸出个盐包，撒到两只兔子上，“是啊，我伤好之后，去梅花所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