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冕淡淡道：“我来吧，你去忙你的。”
俞思冕洗了手，回来亲自将果品三牲摆上，焚香祭拜。供桌上摆放着四个牌位，前三个牌位上的人名身份都写得清清楚楚，母亲的，恩人聂大夫的，义妹聂芸的，唯有第四个牌位，上面只简简单单写着“妻莫氏尽言之ใ神位”。外人一看，便以为莫尽言是俞思冕的亡妻。
温建不动声色，半天憋出两个字：“还成。”
温建道：“看他今天比试如何。”
庄许笑起来，做摩拳擦掌状，指关节摁得啪啪作响：“恭候多时了。”
庄许想起来什么：“孟长龄，你自己先去吃吧，我带小言先去洗个澡，晚点我再让伙房另炒两个小菜好了。”
“尽言兄，可好了？该回去了吧。”孟长龄的声音响起，惊醒了神游中ณ的莫尽言。他们现在熟了，开始以兄弟相称。
孟长龄跑过来，与他并排往回走：“明日就要考核比试了，你觉得我们能ม胜吗？”
偏生他功名还没考取，却学出了读书人的清高和迂腐，瞧不起一群粗俗鄙陋之人，满嘴之乎者也，喜欢与人长篇大论，这让他在一群新兵中显得格格不入，让一干同时入伍的袍泽们孤立起来。
莫尽言在新兵中表现突出，不出三天，便被温建提拔为新兵伍的伍长，由他管理这一伍的五名士卒。莫尽言也很犯愁，新兵伍也是比拼成绩的，落后者还有惩罚措施，要负责洒扫整个操练场。
庄进右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不行！”
庄进叹口气，摆摆手：“尽言，听伯伯的一句，不要入军籍。那你若是想从军，完全可以跟着许儿入伍，作为编外军，但是不要入籍。”
第17章故园
庄许无奈，只好告了假，找了一辆马车，陪着他回到村子。
再回想起俞思冕的时候，他的心痛与难过是依旧ງ的，那个带有遗憾的道别ี，恐怕会伴随他这一辈子，他几乎可以料到，这恐怕是他们这一辈子的最后一次相见。过一阵子就好了，莫尽言安慰自己。
莫尽言以那条大船为目标，奋力划ฐ动着自己的船桨，想追赶上那ว条船。赶紧回家吧，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俞思冕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和莫尽言配合默契地划船，虽然话不多，却难得心有灵犀一般。莫尽言一声“走”，一声“收”轮流着发号令，你的篙一下去，我的篙便收了上来，我的篙刚ธ一着底，你的篙便离了水底，几乎ๆ分毫不差，稳稳地将船送上滩来，丝毫没有做无用功。这其中ณ如果两个人没配合到เ位，湍急的水流便会将船冲卷下去，又得重新再来。这孩子还有不错的指挥天赋呢，俞思冕想道，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耳畔听着岸边上人家在叮叮咚咚地凿船，铁凿子凿在船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些日子，俞思冕已经听习惯了沿岸此类造船补船的声音，觉得如同音律一般悦耳，慢慢将人送入梦乡。
俞思冕还没有起来，他大病初ม愈，这些天帮着划船，也是够累的了。莫尽言也不去叫他，自己先去将撒下去的渔网收了起来，这潭水幽深静谧，适合鱼类生长，而且尤其能养大鱼。渔网收起来，果然捕获了两ä条五六斤重的鱼，一条草鱼，一条河鲈，都活蹦乱跳的，还有好些大大小小的鱼，莫尽言将还鲜活的鱼放在水舱内养着，已经死了的用个ฐ盆装着，待晚上再来收拾。
莫尽言摇摇头，沙哑着声音说：“没事，俞大哥。”
莫尽言真的要哭了，他心里突然起了情绪，推开俞思冕的手，粗着嗓子说：“真的没事，你别ี管我！”他屈起身子，夹紧了双腿，背转身去，心里沮丧无比：管我作甚，管我作甚，不要理我！
莫尽言抱着衣服兜，与他一同往园子外走去。俞思冕一边走，一边剥皮吃橘子，还不忘塞两ä瓣到莫尽言的嘴里。莫尽言吃着俞思冕递来的橘子，不仅嘴里，就是心底都是甜丝丝的，笑意忍不住扬上嘴角，溢上眼睛，连眉毛都在笑。
“橘子甜。”莫尽言咧嘴笑道。
“俞大哥你躺一会儿吧，我去划ฐ船去了。”说完含着笑出去划船。
莫尽言一看便高兴起来：“俞大哥你感觉好点了吗？”
那一次连江城里死伤了两ä百多人，损失无数。当地官府也曾想过抗击倭贼，奈何倭贼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你严防死守了几个月，他们都不冒个泡，等你们的防线松弛下来，他们又出现了，抢一次就跑往海上，当地百姓没有大船，根本无法追踪。
夜渐渐深了，然而警报解除的锣鼓声迟迟没有响起。聂大夫和聂芸都打起了哈欠，可见已经十分疲乏了。莫尽言竖起耳朵听了听动静，恨恨地说：“不知道新า田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觉得我们太窝囊了，官府不是总说我们天朝是泱泱大国么，为什么เ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我们面对这小小的倭奴，却要躲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แ。总有一天，我会让这群倭贼有来无回，这闽江，就是他们的葬身之ใ地。”莫尽言捏紧了拳头，在膝盖上重重捶了一下。
莫尽言只有赤条条一个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身无挂碍，拿出拼命的架势要跟陈平生奉陪到เ底，陈平生到底家有老母，不敢胡来，这才主动跟莫尽言认了错，道了歉，自此以后两方แ人士才和平共处下去。莫尽言跟陈平生顶多就是在江面上或者市集上碰上的时候，动动嘴皮子互相挖苦一番，此外还没有旁的交情。
陈平生讪笑道：“你小子行大运了，你刚才碰到เ的人知道是谁吗？”
俞思冕嘴角一弯，微笑起来，
莫尽言连忙转过脸去：“你记得报答我们就好了。”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怎么เ一个男ç人，还笑得那ว么勾人。
到了后半夜，身边这人浑身滚烫起来，把莫尽言吓了一跳，料é想这人是发烧了，赶紧起来帮人降温。找了冷水帕子来冷敷，又翻出了一瓶爹爹留下来的白酒来给他擦身。将白酒倒在那人身上，用一只手将酒抹开，手下除了滚烫的手感之外，还有结实有弹性的紧致感。莫尽言心想，这人的身体还是挺好的，皮是皮、肉是肉的，约莫平时也是勤于锻炼的。
那东西此刻๑沉睡着，但是形状和大小都跟自己้的不太一样，应该来说，是很漂亮，顶端还有个蘑菇头，颜色微黑，而且比自己的大上不小。灯光虽然朦胧暗淡，莫尽言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突然起了亵玩的心思，大着胆子，用手指轻轻地挑起那东西，触感细滑，软绵绵的没有反应，他收回手，又继续去给对方แ抹酒。还是忍不住又将手缩回去，试着用手抓了一把那东西，虽然没有硬度，但是几乎一只手都握不过来。莫尽言的脸彻底红了，暗自骂了一句：他娘的，怎么เ跟驴子那玩意儿一样，比我的居然大那许多！
庄许拉着他的胳膊：“急什么，晚点再去，先去我那儿，跟我说说船的事。”
莫尽言咧嘴笑了起来，难怪这么เ急着将孟长龄打发走呢。也难怪，庄许这一个月一直都在忙，中途只去海湾看过一次，那时候还都是木材，船的雏形都没有出来。造好之后，钟็勇又卖了个关子，死活不让人去看了，说到时候与大家一起见证惊喜。
于是庄许拉着莫尽言问了老半天，事无巨เ细，全都问遍了。末了他一拍手：“太好了。我们过几天就能ม看到了？”
莫尽言偏着头想了想：“漆过两ä天才能干，下水还需要三五天的样子，应当就是这几天了。”
庄许摩擦了一下拳头：“有五艘对吧，到时候我要一艘来，咱们兄弟就可以开船去巡防了。”
莫尽言笑道：“走舸还是太小了，在江中还可以，在海ร里就有点小了，不大经得起风浪，入海的话，还是大一点的船比较稳妥。”
庄许拍拍他的肩：“不用担心，现在走舸造出来了，下次咱们就造更大的船，蒙冲舰还是海ร鹘船？你都会造吧。”
莫尽言也兴奋起来：“自然是能的。下次同钟大人说说，咱们试试海鹘船？”
“行啊，有何不可的？哥支持你！”兄弟有能耐和梦想，当兄长的怎能不支持！
莫尽言去向钟勇告假的时候，钟勇不仅给批了通行文书，还允许他当晚就可以回去陪师父。莫尽言得了批示，屁颠屁颠地走了。
庄许也想跟着回去，被钟勇扣住了手腕：“庄大人，你前几天才刚回去过，这就又要回去，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