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追上去又补了几箭，走投无路的倭贼只好分散开来，躲藏在村子的各个角落里。
大家纷纷点头。孟长龄紧跟在莫尽言身边，他们这一队只有他们两个。自从上次雨夜追敌之后，孟长龄显然成长了许多，现在也不惧敌了，但是近身对抗，他还是有点弱，莫尽言将他带在自己身边，以便照顾他。
庄许一下子恼了，脖ๆ子都气红了：“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我跟你说老实话吧，姓钟的，我与他已经结了契兄弟了，契兄照顾契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说完挑衅似的看着钟勇。
庄许突然打了个寒战，仿佛被这话给冻住了，他梗起脖子：“我跟谁结契兄弟关你屁事，我就是喜欢莫尽言！我就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也愿意和我在一起！”
一位高瘦的中ณ年师傅微微动容：“你姓莫，可与新田的莫怀乡有什么เ关联？”
中年人长叹了一口气：“原来竟是故人之子。鄙姓谢，多年前曾与你爹在一起做过船，没想到后来他竟遭遇不测，这杀千刀的倭狗，早该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嗯。去看看我爹娘和聂世翁。”莫尽言点点头。
莫尽言鼻子有些酸，他娘是生他的时候难产去的，他连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听人说起过他娘还是个美人，可惜红颜薄命。
钟勇一手持弓，一手拿箭，就站在原地，对准莫尽言射中的那个标靶，只那ว么随手一瞄，搭箭拉弓。在莫尽言还来不及看个ฐ究竟之前，箭便已๐经直飞出去了，“嗖”地一声，稳稳地扎在标靶的红心上。钟勇又连续射了两箭，每一支都稳稳地插在靶心上。
钟็勇哈哈大笑：“甚么名不名的，能够射好箭才是正经。下面该你来试试了。”
庄许也真不客气，转过头去，继续关注场上的动静，就仿佛钟勇并不存在一样。
场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评头品足。深秋的天气，莫尽言冒起了虚汗，那是因为ฦ饿的。庄许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头。钟勇在一旁说：“你兄弟看样子要输了。”
“当然，难道你还想挨罚不成，当然要争取将功折罪。”莫尽言一脸理所当然。
莫尽言转身问还没走远的庄许：“许哥，小伍之间是不是也有考核比试的？”
师娘早就没了，庄许尚未成亲，家里只有他们三个ฐ男ç人，莫尽言没来之前，是庄进自己做饭，庄许在家就他做，现在莫尽言来了，基本上可算得上是个吃白食的，便主动应承了做饭的差事。开春后，还和师父一起去种地，军户们都有田地，除了自给自足，自己应付军装盘费，每年还得按份征粮，日子过得并不轻省。莫尽言对军户的生活了解得越深，就越发理解师父不愿意自己加入军籍的初衷。
庄许叹道：“尽言来到咱家，可让我轻省不少。”
陈平生张嘴喊他：“小莫，你多多保重！”
莫尽言以为，走了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事实上，走了的人回来过。腊月初的某天，有个外乡人来到เ江口渔村找人，得到เ的消息是整个渔村几乎都被倭贼屠尽了，余下的幸存者为数寥寥，早就分散居住到各处村落去了。
天上突然闪过一道雪白的闪电，紧接着一声闷雷响起，大雨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电光闪过瞬间，莫尽言看清了这个将自己逼得连连后退的倭贼的样子，他的左ุ眉只有半截，在中间部位有一处明显的刀疤，这刀疤拉向整个ฐ左脸，整个ฐ人如同夜叉鬼魅一般。
莫尽言的余光瞥到这一幕，突然明白了，就是这个人抢走了芸姐姐，聂世翁也死了！他突然生出一股滔天悲愤，“啊——”地大吼一声，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奋力挥出一刀，那个刀疤脸没有提防，被这一刀击得重重退了一步，那刀去势凶猛，一下子砍进了刀疤脸的左肩。刀疤脸瞪圆了双目，右手举刀一挥，倭刀砍中了莫尽言的左肋，用力之猛，刀背几乎都要没进肉里。
俞思冕没有否认，只点点头：“方才多谢兄台了。”从怀里摸出荷包，数出三十文铜钱，“这是您的辛苦钱，多谢了。”
俞思冕拱手抱拳：“若是还来，定然会再烦劳兄台。天色不早，我们该赶路了，再会！”
莫尽言一滞，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败露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却又不想就这么เ放弃了，他咬了咬牙，继续问：“俞大哥，你不愿意吗？”
莫尽言模糊地“嗯”了一声。
“嗯，等会儿就好了。”莫尽言笑盈盈地看着俞思冕，“俞大哥你不想吃饭，想吃芋头了？”
莫尽言笑弯了眼，就知道他不会做。他用棍子扒开火堆，挑出两ä个热乎乎的芋头，一股子烧芋头的香味传出来。闻到香味，俞思冕肚子“咕”地叫了一声，他尴尬地笑了一声，莫尽言抓起一个ฐ芋头，在手里捏了捏，然后左右手倒腾着拍了几拍，去了灰土，递给俞思冕：“俞大哥你先吃。”
两ä人一前一后划ฐ着桨、摇着橹，船如鱼儿一般灵活自在地在江中疾驶，一下午工ื夫，比平时多走了十几里水路，两个人的速度还是比一个人快多了。
俞思冕是北方แ人，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橘子，好奇地问：“这个ฐ季节了，果子还不摘，不怕坏掉吗？”
俞思冕连连摆手：“聂大夫您千万别这么เ说，小子是个无福之人，实在承蒙不起厚爱。说甚么高攀，实在是折杀小子了。”
俞思冕诚恳道：“这是好事，所以才多磨。聂姑娘是个有福之人，将来会嫁个ฐ好人家的。”
“什么倭贼？”俞思冕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俞思冕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你是说他们是倭国来的强盗？那不是倭寇吗？但是他们不是一直都在北边活动吗？”
莫尽言听见聂芸的声音，便停止了与俞思冕的对话：“该是芸姐姐送药来了。”
俞思冕喜出望外：“那真是太谢谢小莫了。”
“姐姐你想吃什么鱼，我给你抓。鲫鱼还是小刀鱼？对了，还有一条黑鱼，就它好不好？”莫尽言将自己一晚的收获都摆放在聂芸面前，由她挑选。
莫尽言嘿嘿地笑了两声，自从爹去世之后，他就开始独自谋生，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常常是吃了这顿ู就得想着下一顿，不然就会揭不开锅。好在闽地一带冬日无冰雪，江面不会结冰，整年都能ม打渔，否则到了冬天，非得断炊不可。但即便是这样，也是平时尽量多储备一些，以防断炊。“好的，我一会儿就去赶集。”
就着月色，隐约可以看出这人是个ฐ年轻的男ç人，穿着白色锦袍和皂靴，看起来是个富贵人家。要是人已经死了，这身衣服扒下来，估计也能ม换得好几十文呢。不过最好还是别死了，到时候能ม给自己更多的银子，这样也才不亏啊，莫尽言心道。
好在村子就在河边不远处，莫
庄许知道他不舍得这里，也很难受，这仅仅是个很小的心愿，自己都不能帮他办到เ，这该死的制度，该死的面子问题：“不等他们回来跟他们告一声别？”
此时袍泽们都在操练场操练，营房内除了他们兄弟俩，就没有别人。莫尽言将眼泪逼回眼眶，摇摇头：“还是算了，省得大家问东问西。到时候麻烦许哥帮我跟大家解释一下，就说家里有事，回去了。”他怕自己้见到เ他们，会忍不住哭出来。
第33章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