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方知听到他的声音就想笑，商恒把方知箍进自己怀里，揉他柔软的头发，方知舒服得闭上眼睛。
可还是支着眼睛不舍得离开商恒，就看个侧脸也是满足的。烟花一绽一绽，有几下会微微照亮商恒在漆黑窗前的脸，整个人看着不真实，又勾人。
冷冰冰的卧室，冷冰冰的客厅，除了他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这个时间出来的人也不多，大多应该窝在家里吃年夜饭。方知拿出手机还想看看，依旧没有来电，只有短信，来自银行转账的消息。冰冷的一堆数字。方知摸摸口袋里的红包，还没这个来得实在。
是方知的手机，方知平时也只和同学联系，这会儿同学都在这儿……方知接起电话，原本就有点皱的眉皱得更深了。商恒拉着他的小手继续安慰，没拍上几下，又偏头到一边咳起来。
很久了……
方知想确认的心有点起了反作用，那种想和自己的自卑斗ç争到底的情绪占了很大的上风，这会儿的他只想把自己统统剥干净，都暴露在压抑了很久都不想暴露的光下，内里的奇怪情绪在翻涌ไ作浪，一句句的“看清楚，我不配”狂敲着方知的脑海ร，却在嘴边转了许久都没说出来，这话太矫情太懦弱，真要表达方知都下不了嘴。下不了嘴的方知有些恨自己้一般地动手，手又毫不犹豫地伸向裤ไ子的拉链，刚拉下一半，手就被商恒按住了。
商恒的包里有两ä件浴袍，一件就是给他的。方知随意冲了个澡，坐到沙发上。脑袋上搭一块毛巾，对着海面上那个ฐ依旧没动的人影发呆。
商恒有意脱得很慢穿得很慢，雄赳赳地开了屏，换好转回身去，方知却正低着头拿一张纸擦脚踝。
近想去方知觉得头越发疼，神思又晃过来一截，能感觉到เ一点照到身上的阳光，以及脸颊有点痒。
第38章
商恒起身去看，发现方知座位边上一堆啤酒瓶，横七竖八地躺着，有些还没倒干净，还在往外流细细的水流。
商恒看他玩得欢，任他玩了会儿，接着自己้也脱了鞋袜，提醒道：“你就打算在这沙滩边缘待一下午？走，我们进去。”
清晨的高速上车很少，大巴在路上呼啸，继续驶着漫漫长路。
“啊，有妹子的人了不起，了不起。”方แ知嘴里咬着东西还要损几句王铭浩。商恒也起哄着，了不起了不起，语气特别浮夸。王铭浩é最后带着满脑门的被洗脑了一般的我确实了不起回自己位子上，结果发现妹子上车只带了给她自己吃的一包饼干。
受打击归受打击，一挂了电话没多久ื方知就自己傻乐了好久，抱着枕头想着沙滩的样子笑弯了眼睛。这一天商恒发来的晚安短信也不奏效，方知很是兴奋清醒地期待了一晚上。
这次考试之后，高中就过去一半了。
“你没去上晚自习。”大概是刚醒忘了自己้刚刚的尴尬情绪，方แ知居然质问得理直气壮。
“……”
“可是……”方แ知看了眼不染尘的木地板，没能下去脚๐。
【方知：准备睡了。】
刚找到看到个标题，方知就走进来了。商恒把留在方知桌子上的那份一叠塞进了自己้的书堆里。他从书堆里捏住讲义的一角问方知：“诶，刚刚万琪和你说了什么？告诉我我就给你。”
“走吧，再淋要进医院了。”商恒揉他都是水的头发。
人前脚刚走，方知就睁开眼睛了。
“待会儿有课。”
对，就是无所谓。
商恒是那天晚上回寝室洗澡才发现方知没在寝室的，没了方แ知的寝室好像没什么เ不一样，他的书架上的书还在，床上的被子还在，就像是随时都还会回来。
隔壁班教官喊一，他喊二，隔壁班教官喊二，他喊三。喊得还特别响，这么เ一闹，隔壁班的摆臂练习乱了一大片。七班教官，摘下军帽盖住脸大笑，隔壁班的教官冲上来直接一个扫堂腿。
走廊上没有钟表，唯一的时间提醒依靠商恒上的电子表，但是两人居然都没去注意时间。等到有人起夜了，他们才意识到เ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回铺上睡回笼觉的时候方แ知还在感慨，原来他们俩之ใ间也可以有这么安静圆满的对话。
周一的清晨，外头印着杂七杂八的广告的大巴๒车载着北华中学高二年级十二个班，五百多个人，稳稳前进，缓缓驶向军营。
跑进了人堆，商恒连人影的轮廓都没看清楚。他有些不满意地摩挲了几下手指，微微的汗腻，还恍惚有转瞬即逝的粗粝感。
商恒拍拍他的被子：“谁让我理亏呢，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早饭！”说罢立马拿了饭卡出门。
挂了公用电话，方แ知还在心里忐忑着。
王铭浩缩着脖子，满脑门的冷汗。
“我待会儿自己้去吃。”
唇一抿，眼神一变，整个人都散发生人勿近的警告，温和的小兔子像是浑身竖起刺来，还挺骇人的。
“没啊。”一句话回得有些艰难，镜子里的脸都白了几分。
“嘿，其实也是我要借。有几道题，我和老师的解题思路完全不一样，但我没算出来。”商恒翻看着他的卷子，上课铃突然响起来，商恒急着回去，动作慌起来，眼睛却是亮亮的：“诶，谢了啊。”
那之后他可能都把这个场景记了好久好久ื。
“没没没，就是没法想象你之乎者也的样子。”商恒说罢笑得更大声了。
方แ知是被动派，加上心里那ว么一点小小的幻灭，他竟然有点存着小心思庆幸。这回不是自己不乐意主动，是因为ฦ自己嫌这人太轻浮ด。
商恒看书堆的第一本就是历史，就随手拿起来看。
得是独一无二的，也不能太肉麻的，太肉麻的他也喊不出来。得和方知符合得叫着顺口。商恒这么เ一想感觉最近的脑细胞都有了用武之ใ地。找着作业的女生过来交作业，都被商恒脸上谜一般的笑容晃了一下神。
新书发下来本数比上学期还多，高二的课程果然更重，方知确定自己发下来的新书的数目，打开水笔的笔盖打算写名字。
“诶等等。”商恒扶住他要落笔的手，“你写我的名字我写你的名字。”
方知的字向来漂亮，商恒这个名字更是暗中写过无数遍，本来还不相信商恒的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