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出现幻觉。”
池晔在心底倒抽一口凉气,邵淮胆子实在太大了,这事无论如何也该等到毕业才能跟家里摊牌。可眼下箭在弦上,池晔冷静了几秒,看着邵父道:“叔叔,淮淮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在一起了。”
邵ๅ淮每天夜晚下班,不再牵着拉格出去,而是让它吃完饭后在露台慢慢消食,往往走十分钟,拉格就冷的抖身体,邵淮就领着它下来。拉格躺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邵淮坐在它旁边给它顺ิ毛,心里十分难过。他想象不出拉格真的走了自己会如何,现在拉格即便病怏怏,再没有往日的灵动,但只要它还在,邵淮就觉得踏实。
事情最初是一名毕业三年的女生在微博上po出当年的医院证明及白景行的威胁短信。然后用长微博字字句句详细地讲述了当初如何因为学业被白景行威胁,如何被迫献身,如何在黑暗中度过大学,三年后看到师妹受处分,她虽不知道事情真相,但愿意公开自己้的经历,希望将来考入工大的学妹谨以为诫。
邵苒明显吓傻了,只本能的摇头,眼中的泪水喷涌而出。邵淮低头扫了一眼邵ๅ苒的衣服,下身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只有上身的外套被脱掉,里面的衬衣也被撕开,露出内衣肩带。
叶奇安也轻笑道:“邵淮他应该不是不知道珍惜,而是笃定池晔不会离开他,有恃无恐罢了。”
叶奇安几乎是本能的就去推开邵淮,自己却被车子带倒。所幸刹้车及时,叶奇安只撞到胳膊,擦出一条长口,车主下来不断道歉,叶奇安大度地让人开车走了。
池晔一路一言不发,等到เ车开到车站,直接买票进站,带上邵淮去了邻省。下车后邵淮一脸茫然,被池晔拉着手往酒店走。
叶奇安扭头看他狼狈的样子,怒极反笑,声音咄咄逼人:“醒醒吧邵淮,你心心念念的那ว个人早就死了,骨头都化成灰了,你这幅为情神伤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池晔抓住他乱挥舞的手:“淮淮,你爸年纪大了,将来你和邵苒都长大成人,他怎么办?”
邵苒:“去哪?”
叶奇安坐在沙发上道:“啤酒,谢谢。”接过邵淮递过来的啤酒,叶奇安视线落到客厅窗户旁的机车,笑道:“你喜欢开机车?”
叶奇安想打开他的心结:“学会放下,才能有新的生活。爱才是人这辈子永远不会消失的本能。”哪怕是八十岁的老人,生命尽头依然会对突然出现的老太太动心,来一个夕阳恋。
邵ๅ淮恃病生娇็,知道来了北京,非要吃烤鸭。邵父一贯宠他,被抱着胳膊撒两句娇,连句不同意的话都说不出来,犹豫着就让下属去买。
沈厨推着餐车出去。叶奇安憋了许久才开口:“刚才我听到你说朋友去世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来这个餐厅会让你触景生情。”
先不说叶奇安自己抱着什么เ心思,单单邵淮这种不真诚的待人态度,就很让他愤怒。叶奇安没多想,锁了车就进了工ื大校门。他隐隐约约的想给邵淮找理由,说不定他是在学校里见什么人呢?
邵淮像没听见似的,沉默着开车。叶奇安觉得车里气氛尴尬,可邵淮一无所觉,到了叶奇安小区门口,扭头温和道:“到了。”
张小天显然有备而来,带了几个朋友围堵。池晔来不及想邵ๅ淮为什么会落单,趁着那几个人不备,冲上去就是连续几脚,拉住地上的邵淮就跑。邵淮脚腕受伤跑不快,很快被人追上。池晔个头甩那群孩子一大截,对付五六个人并不困难,连踢带踹,很快料理了一圈,背上邵淮就跑。
叶奇安病的比较重,医生建议他输液,可他上午还有几份重要的文件要签,只能麻烦邵淮:“邵淮,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办公室的电脑拿来?我有工作还需要处理。”
邵淮从梦中惊醒,黑夜里两眼湿润,明明撞到的是池晔。池晔那时候也才十岁,可是个子比邵淮高,少年老成地查看邵苒有没有摔着,然后僵着脸向邵淮道歉。宁阿姨也在一旁้看邵淮,担心地问:“小妹妹,你妹妹没事吧?”
邵淮:“嗯,景致很不错。”
池晔等了好一会没见回复,猜到เ肯定是气到เ了,嘴角噙笑,慢慢打字。
邵淮听见短信提示音,气哼哼地拿起来看。
“我爱你。”
邵淮看着那ว三个ฐ字傻笑,池晔这个人,心里有再深的感情也很少放在嘴边说,但当他感觉邵淮想听时,他不会吝啬。所以如果他不说,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二十七
邵淮出门去找夏励聊天。他们同被困在小岛,环境的特殊让他们很快建立起深厚的友情。具体体现在夏励会毫不留情地抨击邵淮的手艺,并时不时的以“金丝雀该有的职业素า养”来敦促他,而邵淮也会毫不避讳地向他请教人体器官的“妙处”。
眼下他们最富余的就是时间,做饭比吃饭还要受欢迎,邵淮把菜园的黄瓜摘下来,切成一段段圆柱,把中间掏空,再将剁๗了两个小时才剁好的肉馅一勺勺塞进去,后来嫌形状不好看,就用小水果刀把边缘一点点切成齿轮,做完一看时间还早,接着把胡萝卜切成细丝,然后用红丝在黄瓜小柱上摆出一个ฐ个ฐ笑脸。
围观全程的夏励:“……”
邵淮检查一番,实在没有空余的地方再供他发挥,于是摆盘,裹好保鲜膜上锅蒸。
蒸好的黄瓜盅个头小又鲜艳,精致的像糕点。陈姨做惯了家常菜,很少做这种精巧的小玩意,而且中看不中吃,花费一上午整出来的东西一口一个,很快就没了。
邵淮郁闷:“满屋子书,唯独没有菜谱。”
陈姨笑道:“菜谱都是人试出来的,你也慢慢试呗。”
于是邵淮开始去菜园里研究新搭配。
夏励嘴里叼着树叶靠着树干看他猫腰忙活,打击他的信心:“总共就这几样菜,排列组合也差不多吃个ฐ遍了。”
邵淮不以为然:“黄瓜炒茄子你吃过吗?”
夏励:“新菜谱的前提是好吃。”
邵淮又道:“不如钓鱼?”
夏励:“冷藏室里各种海鲜够你吃半年了。”
邵淮哀叹:“鲁宾逊是怎么活下去的?”
夏励一针见血:“你是等不及见池总吧?”
邵淮:“……”
即便池晔不在的前几年,也没觉得这么浮躁难捱过,何谓度日如年,邵淮算是彻底领教了。
掰着手指终于等到เ第三十天,邵淮一夜没睡着,一直在想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早ຉ晨睁着熊猫眼坐在最空旷的东边等,如果有飞机,只能在这里降落。等到太阳从海平面落下去,邵ๅ淮失望地回去吃饭。吃完饭继续在海边坐着。
连续坐了五天,邵淮觉得自己快要成了望夫石。别说飞机,天上连滴雨都没落下过。
夏励清晨跑步,看到邵淮还在那坐着,感叹道:“痴心的小金雀,难道被抛弃了?”
邵淮脸上的笑容很难看:“难为你要在这陪我一辈子了。”
夏励坐到他身边:“可能ม有什么事耽搁呢,别着急。”
邵ๅ淮终于压不住火气:“不等了,回去睡觉!”
邵淮连续几天没怎么睡觉,心里赌气不再想池晔的事,一觉睡的昏天暗地。醒来后把手机埋门口的沙里,眼不见心不烦,就这么不知时间的过下去好了。
邵淮不再心慌,开始跑到二楼的小影院看电å影。片子都不算新า,邵ๅ淮把这几年比较火的电影看个遍,最后实在抗不住,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邵淮梦到小时候,那时池晔刚ธ搬来没多久,邵淮在外面玩摔了跟头,抓了满手泥,宁韵在屋里看见,让邵淮进去洗手。邵淮和池晔没说过几句话,当时进门看见池晔坐在客厅一个人玩军旗,不知怎么的觉得他有些可怜。于是邵淮洗完手就凑到池晔面前:“我陪你玩啊。”
池晔小小的脸上浮出一点笑容,把棋盘摆好,两人一边布棋一边打探对方的水平。邵淮手指夹着棋子,嘴巴念念有词:“这个不能吃……”身体从座位上半跃起,脑袋快要抵到池晔鼻子。
池晔眼神从棋盘挪到邵淮脸上,这么เ近的距离,他突然发